白释缓了缓神,这才有力气眯着眼睛向来人看去。
    当看到那人的第一眼,白释的瞳孔瞬间收缩,她用尽力气,将那人推开。
    白释踉踉跄跄地后退两步,这才警惕地看向面前的男人。
    翊鸿被白释推开了,眼中闪过一瞬间的愣神,反应过来之后,翊鸿才无所谓地对白释笑笑。
    像是在跟白释打招呼一样:“阿释,好久不见啊。”
    白释抿唇,她知道眼前这个人。
    ——魔界的魔尊,多次向天界发动进攻,只是每次都被主人挡下来了。
    他来这里干什么?
    而且,这家伙为什么会认识她?!
    翊鸿弯了弯眉眼,挑眉看向白释:“怎么?不认识我了?”
    白释没有说话,看向翊鸿的眼神更加警惕。
    翊鸿的眼神十分受伤:“不是吧阿释,这才多久,就不认得我了?”
    翊鸿的身后,离念在他的耳边说了些什么。
    翊鸿听了之后,挑眉看向白释。
    赤红色的眸中闪过一抹冷色:“不会人言?”
    说完,就在白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,翊鸿已经闪身到她的面前,一把掐住了白释的喉咙。
    翊鸿的眼中闪过冷光,看向白释的眼神远没有刚才和善。
    他冷笑一声,手上用了力道:“不会说话,这可不好啊。”
    白释原本就已经很虚弱了,现在被翊鸿掐住了脖子,更加难受。
    她痛苦地看向翊鸿,不知道这家伙又再发什么疯。
    她会不会说话跟他有什么关系?!
    翊鸿的眼神染了杀意,他手上的力道加重,冷冷地盯着白释,嘴角居然还带着笑意:“白释,说话给我听。”
    大爷的,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?!
    白释咬咬牙,只是恶狠狠地瞪着他。
    碧蓝色的眸子清澈见底,只是看向翊鸿的时候,满是冷色和警惕。
    翊鸿看着那双眼睛,半晌,居然笑了。
    他低着头,笑得肩膀都在颤抖着,笑了很久,才又看向白释。
    “哈哈哈哈,我的阿释啊,你现在的表情,更像她了。”
    像谁?
    白释皱皱眉,看着眼前这个疯子。
    这家伙究竟在说什么?
    好像从刚才开始就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。
    不过,白释感受到掐着她脖子的力道轻了一些。
    翊鸿终于放开了白释。
    他饶有兴致地看向白释,上下打量着她:“嗯,阿释别怕,我怎么忍心伤害你呢?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白释怎么觉得,眼前这个人跟之前她见过的不一样呢?
    不是魔族的魔尊吗?
    为什么这行为举止看上去更像是一个疯子?!
    翊鸿盯着白释,突然挑挑眉,眼中闪过一抹兴味:“你的生命力……怎么这么弱?”
    白释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    这家伙,怎么看出来的?
    她刚想说些什么,胸口的撕裂感再次传来,她捂着胸口,剧烈地咳嗽起来。
    翊鸿就在原地盯着白释痛苦地咳嗽着,半晌,才缓缓伸出一只手,指尖有汹涌的黑气翻涌着,那黑气钻进白释的体内,白释的咳嗽声渐渐缓了下来。
    白释不可思议地看向翊鸿,不知道以后为什么会帮她。
    翊鸿的黑气将白释的撕裂感压了下去,但这也只是暂时的,魔界的法术中并没有疗愈的法术,就算是翊鸿,也只是强行压制住了白释的疼痛,并不能起到治疗的作用。
    翊鸿挑挑眉:“阿释,你好狠的心呐,分明是我刚刚帮了你,你居然还这样警惕地看着我。”
    说完,翊鸿摆出一副十分受伤的模样。
    男人有一张十分妖孽的面庞,狭长的眼眸看向别人的时候,有一种被人深爱着的错觉。
    只是这些眼神,傻傻的白释都看不出来罢了。
    白释皱着眉,总觉得这个男人有些毛病。
    当初进攻天界,跟主人打架的时候,貌似不是这个样子的吧?
    翊鸿轻笑一声:“你现在的生命力很弱,像是要消失了一样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翊鸿似乎也只是随口说一句。
    “别那么警惕嘛,”翊鸿摆摆手,“我只是来看看你,现在看到了,我也该离开了。”
    翊鸿这样说,眯眼又上下打量了白释一番:“阿释,你不要身体不可以受伤哦。”
    白释抿唇皱眉,看向翊鸿的眼神更加冷沉。
    翊鸿笑着,但是说话的语气却十分低沉:“你的魂魄受到任何损伤,我都没意见,但是如果你的身体受伤了……”
    翊鸿说到这里,语气顿了顿:“我会生气的哦~”
    说完,翊鸿已经不见了。
    离念也跟着离开了,离开的时候,还瞥了白释一眼,好像是在透过白释,在看什么别的人。
    那一天,对于白释来说,大概没有什么不同。
    但是对于整个大澧朝来说,可以说是改天换地的一天。
    ——大澧朝的皇帝,权清远病逝,太后悲伤成疾,一夜之间也随先皇去了。
    皇位就这样空悬,暂时由摄政王权嗔理政。
    是的,只是理政。
    “你们说,这摄政王殿下为什么不直接登上皇位,成为皇帝呢?”
    “是啊,就摄政王殿下的能力,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了!”
    “对啊,这么多年来,摄政王殿下为我们这些老百姓做了这么多好事,我看啊,这皇位非他莫属!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白释听着路上行人这样议论着,神色有些迷茫。
    对于白释来说,这个位面的很多事情,她其实并不明白,所以,就算现在,权清远和太后许君如死了,对于白释来说,也没有什么不一样。
    她只是在等权嗔回来。
    她站在宣王府门口,眺望远方。
    齐笙说,权嗔今天会回府的。
    下雪了。
    正值新年时节,宣王府的门口挂了两盏火红的灯笼,白释缩了缩脖子,向她的手心里哈了一口气。
    再一抬头的时候,白释就看到远处,一架熟悉的马车向她的方向驶来。
    白释的眼神亮了亮,她笑着向那架马车挥了挥手,朝着马车跑去。
    在白释到达马车面前的时候,马车也停了下来。
    一双修长的手掀开了车帘。
    白释看向车内,男人一双金色的眸子,惊艳了岁月。
    远处,传来了新年的鞭炮声。
    就在那样的鞭炮声中,权嗔走下马车,缓缓地走向白释。
    眉眼带着笑意,看向白释的时候,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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